【原顾】我会成长，爱也是（四）
当小狗知道王晋亲过老婆
ooc 矫情文学 两人长嘴了但没长全
顾青裴是被助理的急电叫醒的：“顾总，实在对不起，打扰您休息，庆达那边发通告了，您快看看吧。”
窗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，他挂断电话后醒了醒神，发现原炀不在身边，床的另一侧已有些微凉，一看时间才发现将近下午三点了。顾青裴捏了捏眉心，感叹自己精力和心态真是不如年轻人了，白天稍微疲倦一点都得耗费更多时间休息。
庆达的通告已经有新闻推送了，他直接点开。
“@庆达地产：
首先，我们由衷地感谢大家对xx商厦亲子交互项目的关注。
由于集团后续经营策略的调整，我们遗憾地宣布：庆达地产将于20xx年5月13日正式停止亲子交互项目在xx商厦的经营，现将具体事项通知如下：
……”
顾青裴甚至一时以为自己是睡糊涂了，他又反复看了两遍。
停止经营？？？这是两个公司将近一年来严阵以待的重要板块。真就要这样付之东流吗？
顾青裴的手在王晋的通话界面停留了将近5分钟，却迟迟未按下，别的他不能保证，但他绝对敢说，王晋是个数一数二的、出色的商人，不可能轻易掉转船头，除非……是真的走入死路。
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，更不愿意看到原炀这么长时间的打拼在此刻全部化为泡影。但这时自己又能做什么呢？质问王晋？这算什么？可怜原炀吗？连比赛里的对手都知道轻易表现出怜悯是多大的羞辱，他作为伴侣怎么能再捅一刀？更何况这次名义上庆达的合作方根本就不是青衍，他以什么立场问呢？合作方爱人的立场吗？太可笑了，商场就是商场，是做生意的地方，不是搭戏台给别人拣笑看的地方，怎么能出现文艺作品里如此不现实而又幼稚的桥段呢。
哦对，原炀还不知道自己给他找了另一个糟心的麻烦。
顾青裴怎么都想不到，再有几年都要到不惑之年的自己，能这么无力。
他退出王晋的界面，发现原炀在一个多小时之前给他发了消息。
13：46
顾青裴老公：青裴，庆达那边出了点问题，我得去和王晋见一面。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，别担心，我都会处理好的。
顾青裴老公：我再说一遍！你 不 许 去 我 那！就算乱到那几个老东西互相打起来了也不许去！
顾青裴老公：你今天中午是不是没吃饭！！我说没说要好好吃饭！
顾青裴老公：【小狗呲牙.jpg】
15：27
顾青裴老公：晚上我不回去吃饭了媳妇儿，你自己也得好好吃饭！
顾青裴老公：不用担心我，我应付那些老油条一来一来的！
顾青裴老公：【小狗得意.jpg】
顾青裴老公：晚上再不吃饭，回去肏你。
前面都挺好，非要说最后一句。
顾青裴哼哼地笑了出声，傻小子，果真成熟不了多一会儿。
原炀这边确实是火烧眉毛。
庆达通告一发，那些老古董就夺命连环call，当时顾青裴刚睡熟，给他气得直在心里骂娘。不用听也知道，其宗旨无非就是指责自己，为什么不尽早退出。
骂归骂，但原炀自己心里明白，这一步确实走错了，就是自己决策错了。虽然远远到不了什么破产，或危及公司到资金链整体都不能运转的地步，而且公司也并不是单单只靠这一个项目活着，可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为了这个项目付出的人，熬夜，应酬，加班到回家都来不及只能在工位上对付着睡的他们……这些人都是无辜的，却得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买单。
想起自己和顾青裴那天说的话，原炀自嘲地想，这嘴真他妈灵，真成陪跑的了。
由于这两天的风波，王晋并不在公司，原炀一路疾驰到郊外的别墅时，对方已经到了一个多小时了。
看见王晋时，原炀还是有点震惊。
这人和平时无异，尤其精神面貌，就是他不太知道王晋现在的状态能不能用“容光焕发”这个词来形容。
“原总，实在抱歉。”王晋先开口。
原炀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，直接质问：“姓王的，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，但你至少发通告之前知会一下合作方你的决定吧，现在这算什么？”
王晋明显怔了一下，似乎是没预料到原炀这个说辞，随即塌下强打精神的身体，苦笑一下：“原炀，你先坐，这项目不会就这么到头……”
从王晋那里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，原炀准备先启程去饭店，他心里百转千回，虽然不能现在就告知结果，但至少先安抚住那些董事，费点儿劲说点儿好话不算什么，保下这个项目，马上就要见光的时候，不能功亏一篑。
原炀想着想着有些晃神，几年前的自己大概怎么也不会猜到以后能为了钱、为了企业，去和别人耐着性子周旋求情吧。
啧，爱的力量吧可能是。小原总有些美滋滋的。
停好车后原炀看了看时间，距离约好的饭点儿还有些时间，随后将椅背放倒一些，疲倦地靠上去，打开“原炀老婆”的对话框。
15：40
原炀老婆：知道了，你也是，雨天开车注意安全。
原炀老婆：少喝点儿，要不抬你太费劲。
小狗摆尾。
脸上的笑都收不住了。
17：56
原炀：你，晚上好好吃饭，记住了没。
17：58
原炀老婆：记住了，准备下班了。
正在原炀订完闹钟熄了屏，准备闭目休息的时候，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。
这人带着黑色口罩，看不见脸。
原炀面对外人一向是那张活阎王脸，何况被打扰到难得的休息，表现得就更生硬。
他开了车窗，未等他开口，那人拿了张照片举到他眼前：“原大公子，咱们聊聊？”
顾青裴到家后，想着原炀今晚肯定喝不了少，就准备做一些暖胃的汤水，自己忙忙叨叨的，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，原炀不在，自己吃也懒得弄得多复杂了，坐在餐桌前简单对付一口，打开手机，发现何故发来了消息：“跟住了，随时随地，都看你。”
顾青裴回了个OK的手势，又发了一条表示改天当面感谢。
事情的发展和当年渐渐趋同，顾青裴心安了些许，处理一些工作，洗了个澡，看看时间，将近十一点半了，外面的雨大得像一个水雾罩子，覆盖在城市上空。
他想了想，给原炀发了条消息：
23：22
顾青裴：回来了吗？雨太大了，注意安全，不要硬往回赶。
过了十几分钟，见原炀并未回复，他想着大概是饭局并未结束，心里有些细微的焦虑，坐在沙发上等着原炀，渐渐困意袭来。
顾青裴不知道的是，原炀已经回家一个多小时了。
在停车场，没上去。
原炀觉得自己好像那些自媒体说的，“下了班宁可坐在车里，也不愿意回家面对老婆孩子，短暂逃避责任的中年男人。”
他看见顾青裴发的消息了，但他难得地没有回。
原炀心里很乱，准确的说，是看见自己老婆和老情敌“类似接吻”的照片，所以心里很乱。
他拿着照片发呆了很久，脑子里回响着录音里顾青裴的话：
“几年前我的脸面，名声，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一切身外事已经没了，今天还能坐在这位置上，您别说，还真多亏我的风流。”
“我还得倒搭我自己的身家，以及用这张不值钱的脸去卖笑，而且……还让您拍到了。”
原炀从未怀疑伴侣对二人感情的忠诚，不谈一些心理层面的信任，就算从最基本的时间上来看，重新在一起后，他和顾青裴就跟连体婴一样，顾青裴根本打不出时间差搞这些有的没的。
而且下午王晋家那位原炀也误打误撞见着了，论狗的程度，他俩不相上下……跟他妈随时要咬人似的，还威胁自己说：“管好你老婆。”去他妈的，他原炀的老婆才看不上那个老小子！原炀现在想起来都感觉胸口有口恶气没出，当时忙着走，这架没打上！
原炀忙了一天，脑子一团浆糊。刚才的饭局他一口酒都没喝，心里像长了双手一样抓着这张照片不放，却还要尽力和董事们放口风，故作镇定地谈判，说真的，他精疲力尽。
他对着照片看了又看，顾青裴眼镜被摘下，王晋搂着他的腰，将他抵在自己的车上。顾青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，但反正……没明显抗拒。
王晋这辆车……原炀莫名觉得有些眼熟。
正在他准备仔细观察的时候，斜后方那辆奥迪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虽然拍摄角度很刁钻，只能窥见这车的半边，但这个车牌尾号……这不是当初他爸给顾青裴配的那辆奥迪商务车吗！
所以说，这是……几年前他和顾青裴刚住在一起的时候？
对啊，怪不得眼熟，王晋这辆车，是几年前他俩第一次见面打高尔夫，他吓唬王晋开车撞上去那次，王晋上的车！
原炀几不可闻地吐了一口气，但并未放松，心里反而更沉重了。
依刚才那个刘七说的，今早就见过顾青裴了。
怪不得中午他进休息室时，顾青裴表现得好像是被吓到了。原炀有些心疼。
怎么不告诉自己呢。宁可自揭伤疤，甚至自贬到自己是个卖笑的去冒险试探对方，也不告诉自己是吗？
是觉得他原炀看见这张照片，会像以前一样和他闹，会继续像当年一样不管不顾地囚禁他，伤害他，是吗？
原炀不否认自己特爱“狗圈地盘”。尤其面对与顾青裴有关的一切时。
重新在一起后二人为这事儿实打实起过一些争执，最后一次吵架顾青裴几近情绪失控，红着眼睛告诉他：“原炀，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最难过的时候是哪次吗。不是录像，不是照片，而是你把我囚禁在郊区别墅那次。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个人……我像个物件儿。我不仅连自尊都不配拥有，我还没有人格，没有独立的意识，只能像一个玩具一样，任凭你摆布。我的每一个举动都在你眼皮子底下，我想做的每一件事在你眼里都是对你的背叛，有一点儿的不对劲你就疯了一样。你想过我当时是什么处境吗？我从原氏集团辞职转身就去了庆达，庆达的投标出问题时我刚好不在，原炀你现在也是一个合格的企业的管理者了，你自己想想！如果你是王晋！又或者说你是原董！在外人眼里，我背刺了两个对我有知遇之恩的上级，我什么处境！一点儿时间，哪怕一点儿时间你都不肯给，给我们俩一个机会好好聊一聊。多少次了？因为这种事儿你不高兴多少次了？原炀你自己数一数。我不被允许有正常的社交吗？我不能有自己的正常的朋友圈吗？我每次都想等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这个问题，但每次我们感情的所有不如意全在床上解决，然后就那么糊弄过去了，循环往复，你真的觉得这是一段能长久走下去的感情吗……”
原炀当时被吓住了。死死抱着顾青裴说绝对不分开，顾青裴没有反抗，没有挣扎，但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回抱他。
“原炀，”顾青裴轻轻唤了一声，“不会分开的，至少现在不会，因为我爱你。但我希望你成长，我真的有点累了。”
原炀坐在车里，一时有些怔愣。
所以，在顾青裴心里，他没有成长，还是像以前一样，面对自己的爱人，不懂尊重也不懂理解，只凭着自私去限制他，去打击他，去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里再添一道狰狞的疤。
他很难过，他想起昨天晚上顾青裴和他说：“选择你做伴侣这个决定，每时每刻都正确，都珍贵，都不后悔。”
原炀心里打鼓，甚至想冲上去问问顾青裴：“选我，你是不是真选错了。”
他揉揉眉心，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，直奔公司写字楼。顺便给彭放挂了通电话。
这个时间也就彭放还在潇洒夜生活，几乎是刚响一声就接了：“呦呵～稀客啊兄弟。”
原炀声音冷淡，只说刚发给他了一段行车记录仪的影像，让他帮忙找人。
彭放大大咧咧道：“嚯，真行，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找人啊。”
“还有谁啊。”原炀反问。
“宋居寒啊，诶，你等会儿，好像也是这人，叫刘七，是吧！”
原炀一脚踩住了刹车，后车被他这一举动弄得一惊，一边开车窗一边骂骂咧咧地绕过。
幸亏是午夜，再加上刚下了暴雨，少有人出行，而且这条路是一条在白天作为菜市场的小路，旁边是老旧的居民楼，除了来看父母的年轻人会开车之外，没什么车过。不然刚才那种突然刹车的行为，铁定是重大交通事故。
原炀定定神，只听彭放在那边叽叽喳喳地嚷：“我操兄弟，你咋了？”
“诶不是，你们怎么都找这人啊。这人不就是个娱记的喽啰吗？这么牛逼啊？”
“你说话啊原炀，咋，你也混娱乐圈了？”
“哥们儿你……”
“不说了，我还有事。”他回答的声音有些弱。没等彭放说完，就挂断了。
原炀不记得，自己是怎么开了双闪，怎么强倚着那小道的路缘石也要停车的了。
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，那就是顾青裴宁可绕一大圈，欠着人情找人，也不愿意求助他这个每天睡在枕边的，名义上的伴侣。
原炀确实不爱在自己觉得小里小去的事儿上动脑筋，但他不傻。顾青裴找何故，何故再找宋居寒，就他妈的连自己兄弟都间接知道了。
只有他，全世界好像只有自己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
停了十多分钟后，原炀强打精神开到写字楼，直接到顾青裴办公室，打开了云监控。
再打给彭放的时候这个夜猫子都已经准备要睡了，迷迷瞪瞪地骂他：“原炀，你他丫的今天多少沾点儿毛病。”
原炀没接下去，语气有些森寒地问：“跟着刘七的人是你的还是宋居寒那边的。”
彭放已经清醒了不少：“嗯……勉强算是我的人，但反正肯定不是宋居寒的，你什么差遣。”
“那好，明天下午，我要见到他，不管用什么方式。”没等彭放那边咋咋呼呼地问这问那，原炀就又切断了通话。
监控画面定格在刘七摸着顾青裴手那里。原炀盯着屏幕的那双眼睛黑亮幽深，像是等待狩猎的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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