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顾】好好睡觉
#衍衍的成长日记#3
私立医院大多是一体化产房，两小时观察期过了之后，医护纷纷撤出。
原炀松了口气，想着衍衍接下来有护工负责了，顾青裴终于能好好休息。
他牵着爱人的手，吻了吻他鬓角：“睡吧，我守着你。”
顾青裴不死心似的，还盯着门口：“刚出生的孩子没有安全感，衍衍一会儿哭了怎么办？”
“有护工。”
“护工又不是我，她只有在我怀里才会乖。你看刚才给她换衣服的时候……”
“她像个小猪似的，吃饱睡了就好了，她在哪儿都能睡。小孩儿正是觉多的时候。”
顾青裴瞪了瞪原炀，没了再争执的精力，任由他摆弄自己的手，一会儿亲一下一会儿捏一下的，接着问他：“跟爸妈说了吗？”
“你开始生的时候我就跟妈说了。老两口估计再有仨小时就落地了，我刚刚就让司机去机场等爸妈了，估计今晚能过来，就光看看孩子。”原炀垫了垫顾青裴腰下的孕妇枕，“这样行吗，腰那里会不会舒服点儿……我爸妈那边也看见孩子照片了，不过我让他们过三天再来。”
原炀看着顾青裴疑惑的表情，也不想他再费力气讲话，就兀自解释下去：“头三天很重要，之前来医院的时候他们和我讲过。孩子和你大大小小的检查，用药，还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儿都在这三天。本来你就够难受的了，他们一来乱糟糟的，你还得打起精神接待他们，等你出了院进了疗养中心之后有的是时间。不差这三天。”
原炀最后又帮顾青裴掖掖被子，感觉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了，才老老实实坐在床边，自顾自地说：“爸妈一会儿来，我就让他们先看看孩子，你好好睡，爸妈想看你我会让他们进来看，但不会吵着你，有我在，没有人能打扰你。”
顾青裴拉住原炀没闲过的手：“辛苦孩子爸爸了，替我和宝宝考虑这么多。”说完这话，只见原炀耳朵尖有些发红，他伸手上去揉了揉：“既然都是只看看孩子，那就大家都一样嘛，一起看。反正你也会守着我，没人能打扰我，对不对？”
原炀点点头，他实在不想顾青裴因为这些琐事再劳心费神，他牵着顾青裴的手放在被子里，又叮嘱一遍：“好，都听你的。你好好睡觉，我守着你。”
顾青裴乖乖阖眼。
这份平静不到一分钟，突然：“原炀！”
原炀瞬间魂儿没了一半，连忙问他：“怎么了青裴？你哪不舒服吗，还是……”
“咱们衍衍没缺什么吧，是十个手指十个脚趾吧？”顾青裴没带眼镜，此时眯着眼更显得表情慌张。
原炀愣住了。
他有点想笑，但又不敢。认真回答：“是，是，刚才的两个小时咱俩把她全身上下看了百八十遍。顾青裴，睡！~觉！”
“那她是不是没……”
没等顾青裴问出口，原炀就先截断了话头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你担心。”原炀和他鼻尖碰鼻尖：“那么疼，那么难受，折腾那么久掉下来的一块肉不在身边，肯定会焦虑。但你知道我最担心谁吗，是你。”他吻了吻伴侣的依旧苍白的唇，接着说：“你怀着她我担心，你生她我也担心，你生完了还不能休息惦记着她，我更担心。你得好好休息，往后日子长着呢，顾青裴，你得好好的，陪我和孩子百年。”
待原炀终于把顾青裴哄睡，才拿出手机通知原立江和吴景兰等着司机，到时候跟顾父顾母一起过来。
就在他也想跟着顾青裴一起眯一会儿的时候，医护推门进来了：“得排一下恶露，打缩宫素噢。”
刚松的那口气又找回来了。
压肚子的时候，顾青裴疼到要坐起来。
没办法，只能原炀俯在床边抱着他。接近一米九的人，这个姿势怎么摆都不会太舒服，但原炀好像丝毫没有感觉，他只知道自己的肩头湿了一大片。
本来以为这总该结束了，没想到打缩宫素才是人间酷刑。产后的宫缩比生产时的宫缩程度还要更强。
扎上缩宫素才十分钟，顾青裴就抖得像个筛子，这次连呻吟的力气都彻底没了，只能窝在原炀怀里簌簌掉眼泪。甚至中间吐了两次，吓得原炀反复和朋友强调并争论说这东西不能再打了。最后朋友看了看顾青裴的状态，实在没办法，才拍板决定：“缩宫素停了吧，后两天的也停，多亲喂，让衍衍多吮吸去刺激宫缩。”
顾青裴最后确实睡了，准确的说，是类似疼到意识不清的昏厥。
原炀觉得自己的心都滴血了，他之前真的以为生完孩子，最大的苦难就过去了，没想到还有更遭罪的。
最难过的是，遭这份儿罪的还不是他自己，是顾青裴。
没过一个小时，门又开了，原炀真的要ptsd。
他回头，看见朋友推着衍衍进来。
原炀立马迎上前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把人带到走廊，包括这个婴儿车里的小猪崽子。
关上门原炀才轻声开口：“他刚睡，睡得也不踏实，别进去了。就让他睡一会儿吧，哪怕就几个小时也行。”
朋友严辞拒绝：“衍衍必须进去，缩宫素不打已经很危险了，如果衍衍的吮吸刺激不到位，后续排不干净的话那就还要再追药，到时候更受罪。原炀，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。”
原炀张张嘴，似不耐烦地一摆手，低头回避着朋友的目光，沉声说：“知道了，你去忙吧，我带衍衍进去。”
他推着医用婴儿车走进房间，站在门口随便抹了把眼睛。
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，自己都控制不了情绪，那顾青裴怎么办。他想。
顾青裴好像做了什么噩梦，侧躺着蜷缩在一起，额头上都是冷汗，原炀走近了，听见他说：“痛……冷……”
他连忙俯下身，好像拥抱的姿势搂住了顾青裴，一手摩挲着顾青裴的背，另一手伸进被子，紧紧攥住顾青裴的手。
原炀察觉顾青裴的体温不太对，他心道不好，于是赶紧按铃叫来医护。
他不断吻着顾青裴的额头：“我在呢，我在呢，青裴，顾青裴……”
待朋友来后，对顾青裴现在的情况进行了简单阐述：“37.8℃。说高其实不算高，刀口也没发炎，但保险起见，他现在的状况就先不要喂衍衍了，抓紧物理降温，要多留心他乳腺，乳腺发炎会更遭罪，你看着点儿，如果吸奶器不行，那你自己上……啧，听见没啊原炀。”
“我听着呢听着呢。“原炀语气有些急躁。“你刚说什么玩意儿自己上？”
朋友显得有点无奈：“我说吸奶，吸奶器不行你就自己上。别堵奶了之后乳腺发炎。”
“原炀……”顾青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，虚弱地叫了他一声。
刚还在套房会客厅的原炀一瞬间就没影了，立马窜到顾青裴身边：“你怎么样，哪儿难受，哪儿疼。”
顾青裴微微摇头：“衍衍……衍衍怎么办，我真的不能喂吗？”
原炀没想到他都听见了，总不能说他打算一辈子不让顾青裴亲喂了，就只捡了些好听的告诉他：“你得好好休息，好好睡觉，只要体温正常了，我们就可以喂衍衍。”
原炀见顾青裴的神情又失落了不少，补充道：“可以先用吸奶器吸出来，到时候再送到衍衍那里，看看她能不能吃，等你好起来，你就能自己喂了。”
顾青裴听了这话好像高兴了些，随后又想起了什么，对着原炀补充：“一会儿爸妈来，这些事……别跟爸妈提，你千万记住。”
原炀心里一揪，把顾青裴的手放在脸颊边蹭了蹭：“记住了。不提。”
“你好好睡觉，我守着你。永远守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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